鲁迅先生有饮酒、吸烟的嗜好,同时对喝茶也很感兴趣。
他常常约朋友上广和吃饭,每饭必喝酒,而且有时候还喝得酩酊大醉。烟是纸烟,瘾头也不小,在画家郁风女士的《急转的陀螺》,说她曾经见到过鲁迅,那是在上海,“我深深记得的是鲁迅先生和和蔼的笑容,很特别的是用大拇指和四个手
鲁迅先生有饮酒、吸烟的嗜好,同时对喝茶也很感兴趣。他常常约朋友上广和吃饭,每饭必喝酒,而且有时候还喝得酩酊大醉。烟是纸烟,瘾头也不小,在画家郁风女士的《急转的陀螺》,说她曾经见到过鲁迅,那是在上海,“我深深记得的是鲁迅先生和和蔼的笑容,很特别的是用大拇指和四个手指拿香烟而不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的姿势。”这是小事,但我却觉得很有意思,可作演员演出鲁迅时的参考。不过说得更说细的是她的三叔郁达夫。郁达夫在《回忆鲁迅》中说:
“鲁迅的烟瘾,一向是很大的;在北京的时候,他吸的,总是哈德门牌的拾支装包。当他在人前吸烟的时候,他总探手进他那件灰布棉衫里去摸出一支来吸,他似乎不喜欢将烟包先拿出来,然后再从烟包抽出一支,而再将烟包塞回袋里去。他这脾气,一直到了上海,仍没有改过。不晓得为了怕麻烦的原因呢?抑或为了怕人家看见他所吸的烟,是什么牌。”
关于饮酒,郁达夫也有一段回忆。因为郁达夫对此也颇感兴趣,而且还常有机会与鲁迅一起同饮,所以了解得格外详细:
“他对于烟酒等刺激品,一向是不十分讲究的;对于酒,也是同烟一样。他的量虽则并不大,但却老爱喝一点。在北平的时候,我曾和他在东安市场的一家小羊肉铺里喝过白干;到了上海之后,所喝的,大抵是黄酒了。但五加皮,白玫瑰,他也喝,啤酒,白兰地他也喝,不过总喝得不多。”
最后,说到茶。本来茶算不得嗜好,尤其是浙江人,谁不喝茶来。但是鲁迅先生爱吸烟、喝酒,所以茶的需要量便随之增多。在山会邑馆时,据周遐寿在《补树书屋旧事》中说,鲁迅也是一向不十分讲究的:“平常喝茶一直不用茶壶,只在一只上大下小的茶杯内放一点茶叶,泡上开水,也没有盖,请客吃的也只是这一种。”由此看来,简直与浙东农民吃的茶缸差不我。
周遐寿还说,当时常到邑馆来鲁迅聊天的有老朋友钱玄同,“钱玄同来时便靠在躺椅上接连说上五六小时
,十分之八九是客人说话,但听的人也颇要用心,在旧日记上往往看到,睡后失眠的记事。”这记载是真实的,因为在钱玄同所写的诗《再和苦茶》中有这样两句:
羊羹蛋饼同消化,不怕失眠尽喝茶。
鲁迅不仅爱饮酒、吸烟、喝茶,还喜欢吃零食糕饼糖果,这在日记中是屡见不鲜的。羊羹是日本点心,相当于中国的豆沙糖,这是他在日本留学时养成的习惯。后来回国,他还托人去带。这也是可以从日记中找到根据的。如《癸丑日记》(1913年)五月二日项下云:“午后得羽太家寄来羊羹一匣,与同人分食太半。”
钱玄同到邑馆来,大抵是在午后,谈天一直到深夜回去。晚饭后鲁迅照例给倒上热茶,还装一盘点心放在旁边。钱说:“饭还刚落肚呢。”鲁迅说:“一起消化,一起消化。”这就是同消化的典故所在。因为提到《再和苦茶》诗,所以就将这事提出一提,不仅可以看出鲁迅的幽默,也是他喝茶的特点。古人称“嘉湖细点”为茶食,大概本来是与喝茶连在一起的,那么鲁迅就称得上是“俎豆犹古法,衣裳无新制”了。
至于茶叶,则大抵是绿茶,绍兴平水地方本来盛产茶叶,以绿茶为大宗,不过以质地论还不及杭州的龙井为良。所以鲁迅喜欢买龙井茶喝,到上海以后,因为离杭州较近,又有同乡友人在杭州工作,就常托友人代购,1928年7月中旬鲁迅偕夫人许广平游西湖,回去时就没有忘记买龙井茶。据他的友人章廷谦后来回忆说:“在要回上海的前一天上午,鲁迅先生约我同到城站抱经堂书店去买一些旧书。又在旗下看了几家新书店。晚上以同到清河坊翁隆盛茶庄去买龙井。鲁迅先生说,杭州旧书店的书价比上海的高,茶叶则比上海的好。书和茶叶都是鲁迅先生所爱好的,常叫我从杭州买了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