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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翱翔

放风筝在宋代十分盛行,尤其是在东京开封,上自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有精通此术之人。如宋徽宗就是一位风筝的热心倡导者。据传,他除了自己在宫中放飞风筝之外,还亲自主持编撰了一本《宣和风筝谱》,因有各方人士参与,故各种风筝在扎制和装饰上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在宋代,放风筝不仅大人爱玩,而且也已成为儿童的普遍玩具,宋代画家苏汉臣就绘有当时儿童放风筝的情景。儿童在春天竞放风筝成为民间一景。宋人李石《续博物志》记载放飞风筝时“令小儿张口望视,以泄内热”。放风筝的确是一项很好的体育医疗活动。

用放风筝之事讥讽那些傲气十足、自负才高的人。宋庄绰《鸡肋编》载有这么一个典故:“吕惠卿吉甫,自负高才……大观中始召至京师,为太一宫使……一日延见众客,有道士亦在其内,吕视之不平,因问其所能,曰‘能诗’。吕顾空中有纸鸢,即使赋之。道人应声曰:‘因风相激在云端,扰扰儿童仰面看。莫为丝多便高放,也防风紧却收难。’吕知其讥己,有惭色。” 从放风筝中可悟出一些人生哲理。

我市的风筝种类繁多、题材广泛,大凡人物、飞禽、昆虫、鱼虾、神话故事、戏曲脸谱等都可以制成风筝。风筝的制作实际上是集美术、工艺、力学等多种学科的产物。

开封风筝以扎工精细、造型优美而闻名于世。令我终身难忘的是童凤超扎制的大型龙头蜈蚣风筝,长300多节,280多米,在黄河滩放飞时,当时我们文化局十几个棒小伙儿用尽吃奶之力才把这个超大“蜈蚣”放飞天上,真是好看之极,异常壮观。

说文解字

小时候,俺妈给了我两毛钱,让我到斜对面的小油坊打五分钱的醋、五分钱的酱油。我当时就想,不就是买五分钱的醋和五分钱的酱油嘛。这个“打”字我始终弄不明白。在市豫剧团二团学员班期间,我们外出演出的男学员都是睡在舞台上,曰“打铺”;没有了下一站演出,领导会说:明天装车(指道具、服装箱)打道回府。“打”字在我的脑海有了很深的印记。

渐立稍长,我与几位资深汴人席建国、宋喜信等先生就想策划搞一部开封地方俗语的书,作为宋文化的传承。他们给我提供了许多俗语,但因年龄关系退下回家,仓促之间把先生们提供的许多俗语条目不知丢到哪儿了,至今懊悔不已。

在查阅文献时,才知道“打”字在宋代就是使用极为广泛的动词。在宋代凡动作皆可称为“打”。宋欧阳修在其《归田录》卷二中说:“今世俗言语之讹,而举世君子小人皆用其谬者,惟打字尔……造舟车者曰打船、打车,网鱼曰打鱼,汲水曰打水,役夫饷饭曰打饭,兵士给衣粮曰打衣粮,从者执伞曰打伞,以糊黏纸曰打黏,以丈量地曰打量,举手试眼之昏明曰打试。至于名儒学,语皆如此,触事皆谓之打。”南宋刘昌诗在其《芦浦笔记·打字》中说:“世间言打字尚多,左藏有打套局,诸库支酒谓之打发,诸军请粮谓之打请,印文书谓之打印,结算谓之打算,贸易谓之打博,装饰谓之打扮,请酒醋谓之打醋、打酒,盐场装发谓之打袋,席地而睡谓之打铺,包裹谓之打角,收拾谓之打叠、又曰打迸,畚筑之间有打号,行路有打火、打包、打轿。负钱于身为打腰。饮席有打马、打令、打杂剧、打诨。僧道有打化,设斋有打供。荷胡床为打交椅,舞傩为打驱傩……又有打睡、打喷嚏、打话、打闹、打斗、打合、打和、打过、打钩、打了,至于打糊、打面、打饼、打线、打百索、打绦、打帘、打荐、打篱笆。街市戏谑有打砌、打调之类。”“打”字多义充分反映了宋代语言的市民化、通俗化的倾向。

在《汉语大词典》和《宋元语言辞典》中关于“打”字列举了近400个词目。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不少关于“打”的词汇我们现今已不再使用,但还是有大量的“打”字语言仍保留在北方语系和汴宋俗语之中。

例如:打钩、打头、打发、打动、打劫、打扮、打听、打住、打拍、打闹、打春、打点、打盹、打捞、打搅、打铺、打算、打稿、打鼾、打手势、打交道、打官司、打印、打瞌睡、打草惊蛇、打扫除、打边鼓、打成一片、打麦、打更、打围、打草、打擂台、打铁、打倒、打造、打坐……

开封有句俗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打”字又有了新的含义。例如,坐出租车曰“打的”,玩麻将、打扑克曰“打牌”,按成本价低于原商品价格销售曰“打折”,使用电话装置通话,曰“打电话”,用夯把地基砸实,曰“打夯”。因篇幅有限,简而言之,权当抛砖引玉。

燎锅底

开封人乔迁新居,亲朋好友携礼以往,新居主人摆宴款待宾客,尽情欢愉。这一习俗,唐代亦有,名曰“暖房”,亦称“温锅”。唐王建《宫词》:“太仪前日暖房来,嘱向昭阳乞药栽。”这是指众人备礼贺皇后住进新宫。后泛指备礼贺人迁入新居或新房落成。明陶宗仪《辍耕录·暖屋》说:“今之入宅与迁居者,邻里醵金治具,过主人饮,谓曰暖屋,或曰暖房。”清赵翼《陔馀丛考》载:“新迁居者,邻里送酒食过饮,曰暖房。”

不知何时开封人对“暖房”这一千年习俗起了个十分贴切又通俗易懂的名字“燎锅底”,以示对主人家的祝贺。

关于“暖房”二字,从宋至今还有一种解释,在宋代女儿出嫁“前一日,女家先往男家铺房、挂帐幔,铺设房奁器具、珠宝首饰等物,以至亲压铺房,备礼前来暖房”。开封的一些老门老户仍沿袭这一习俗,但没有“燎锅底”盛行。

代孝哭灵

开封这座古城嫁娶丧葬繁文缛节真可谓烦死人、累死人。虽然经过了移风易俗,但仍然有一部分市民恪守封建礼教,沿袭宋以来的习俗。因有社会需求,“人生终点站”应运而生。

百善孝为先,汉王充在《论衡》“薄葬篇”中说:“……重死不顾生,竭财以事神,空家以送终。”“重死不顾生”,说明了做儿女的对父母生前奉养得再不好,父母仙逝之后,也要大操大办。

北宋王得臣,湖北人,嘉进士,官至司农少卿。这位南方人,晚年撰写了一本《史》,他在回忆中说:“四方不同风,甚者京师尤可笑,丧事贫不能具服,则赁以衣之。家人之寡者,当其送葬,即假倩媪妇,使服其服,同哭诸途,声甚凄婉,仍是自言‘非预我事’。”

在宋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办不到,完善的服务使好多人认为:“人生只合梁园死,金水河边好墓田。”近代史学家李于潢对此也写了一首诗:“亚宝烧残纸作灰,葱车过后碾黄埃。墓田金水河边路,多少啼妆代哭来。”

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观念的变化, “人生终点站”也推出了迎合某些人心理需求的“代孝哭灵”。五六个人就可撑起一场丧事,一台电子琴、三两个哭灵的女士穿上孝衣,这就开始了。哭唱一板戏二百元,亲朋好友为了面子,多争相点戏。哭灵是好是坏暂且别论,厚养薄葬才是中华孝文化的灵魂。

后记

按开封人的说法,老韩是个“喝家儿”。他在山陕甘会馆的时候,我陪人参观,他拉我到偏院办公的地方,说,他们看完至少半个钟头,来,咱先喝点。于是,拿根洗好的黄瓜,开上一瓶啤酒。这喝酒,老韩也见缝插针,抓的紧。

如今,老韩把这辈子该喝的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去年中秋,我见到他,形销骨立。我瞬间无语,至今犹记得他在秋风中挥动的手。

酒风是酒风,学问是学问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老韩对我说过的开封文化的事,我都记着呢。而他,又何尝不是开封文化中的一个元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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