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达慕
表述元上都的所在,要说“元上都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上都镇以东18公里处”。就是说,元上都遗址和上都镇是两个地方,上都镇只是沿用了上都的名字。
上都遗址静静地躺在金莲川草原上,而18公里外的上都镇则生龙活虎。生息之地换了,而忽必烈的血脉却依旧顽强流淌在当地人的心里。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那达慕大会更能体现出蒙古人的传统和精神了。
“那达慕”在蒙古语中是“娱乐”、“游戏”的意思。古时候,蒙古族人民在牲畜膘肥肉满的秋季,聚集在草原上的“敖包”周围,用祭祀的方式感谢大自然的哺育之恩,并进行摔跤、射箭和骑马等比赛
那达慕
正蓝旗已经七年没有举办那达慕大会了,为了这次的那达慕大会,全旗上上下下憋足了劲儿。开幕式的前一天晚上,镇里就爆竹声声,礼花漫天,全镇的人都跑到街上,后半夜时餐馆生意仍旧红红火火。马奶酒、手抓肉、酸奶、奶豆腐,各种草原食品源源不断地往桌上端。
开幕式那天的早上,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会场。那达慕的场地在离城镇几公里处的大草地上。场地的周围,商贩们早就占好了位置,卖零食的,卖日用品的,电脑诊断的,游乐场的各种器械就差过山车没搬过来了。
在等待开幕的过程中,博克手(蒙古摔跤手)们忍不住开始逗趣,他们很明白,自己是场内的焦点。参加开幕式游行的十几位博克手都是正蓝旗人,他们大多数都是从事国际摔跤或柔道的专业运动员。
那达慕
为了参加博克比赛,八一体工队队员、国际摔跤运动员乌力吉专程从北京赶回家乡正蓝旗。他的最好成绩是国际摔跤全国冠军,在美国举办的国际军体锦标赛上拿过第二。虽然运动成绩堪称显赫,但乌力吉对自己的估计还是很谨慎,首先因为很多对手也都是专业选手,其次博克比赛不分重量级,75公斤级的乌力吉的对手好多都在100公斤级以上。再者,博克采用的是淘汰赛,如果两个强手第一轮遭遇,就必定要有一位要出局了。
乌力吉小时候曾在草原上放过羊,读小学时爱上了博克。当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戴上“章嘎”。章嘎是五色绸条做成的项圈,据说在过去,博克手想要戴上它,就必须在有512位选手参赛的赛事中拿过冠军。如今佩戴章嘎已经不那么严格了,拿过全国冠军等好成绩的博克手都可以佩戴章嘎。
1993年,18岁的乌力吉被选入八一体工队,从事国际式摔跤。打完十运会,乌力吉就要结束运动生涯,到火车头体协去当教练。
身为专业运动员,为什么还要参加那达慕呢?乌力吉说:“博克手是蒙古人的骄傲,你胜利了,你就成了草原上的英雄。”确实,看着博克手时,姑娘们的眼神都不一样。
过去的那达慕大会就是一座临时城市,是信息和商品的集散地。牧民往往都在那达慕大会上卖出一年的收获,再买来一年的东西。那达慕一直是蒙古人民生活中的盛事,但由于商业逐渐发达,那达慕的交易功能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离开热闹的那达慕会场,向草原深处走去。草原上气候凉爽,但太阳照在皮肤上,人会有强烈的灼痛感。奇怪得很,正蓝旗草原的暑热不像北京那样无处不在,在这里太阳地儿尽管也会让人热得难受,但一走进阴凉处,马上就会浑身凉爽起来。
在通往金莲川草原的路边,到处都能看到遛马的骑手。在那达慕赛马之前一个多月,骑手们就开始调养马匹,通过节食让马瘦下来,又不至于饿得没力气,这对骑手和马都是一个考验。
离开金莲川草原,经过林木茂密的林场,前面是草原和浑善达克沙地的分界———小扎格斯台淖儿(淖儿:湖)。越接近沙地,水草越丰美。一阵风吹来,草浪从眼前开始,渐次低伏下去,直到天边。
小扎格斯台淖儿附近的牧民,每年5月到11月,在这里扎下蒙古包游牧。由于草原辽阔,整个夏天都不必转场。这里的牧民有车,有卫星天线,有风力发电机,现代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除了放牧以外,近几年牧民也开始用自己的蒙古包接待游客。以前的蒙古包是不锁门的,奶制品也都晾在外面,任客人品尝。
我们走到一座蒙古包前,发现门锁着。邻居说,主人去镇上参加那达慕去了。这里的牧民都知道那达慕正在召开,但去参加的牧民似乎只有那一位。问及原因,他们说,那达慕要持续好几天呢,哪天去都行。再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买卖非要在那达慕上做,平时缺什么开两个多小时车到镇上去买就可以了。
时代在发展,很多古老的传统即便在正蓝旗也都成了传说。寒冷不再成为威胁,祭火神也就不再重要;迷路不再发生,路神也就逐渐被淡忘。
然而耸立在山颠的敖包,却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失去往日的风采,直到今天它仍然接受着人们的拜祭。
台湾蒙古族诗人席慕容曾两次走访察哈尔草原上的元上都遗址,并写下了《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首歌:“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