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是彝族人民传统的火把节。会餐、摔跤、斗牛、歌舞等活动,都是为了助节日之兴。人夜,象征热烈、幸福、光明和美好未来的千万束火把,宛如火龙飞舞,照彻南天,迎来了节日的高潮。
常过常新,是传统火把节的最大特点,不断丰富的文化内涵赋予节日鲜活的生命力,使之常盛不衰。现在,有些地区趁节日汇聚,举办盛大的展览会或物资交流会,有些地区或座谈演戏,或赛马射箭,而路南则以乐舞、斗牛和摔跤闻名于国内外。
每逢六月二十四日,村村寨寨的男女老少身着节日盛装,会集跤场欢庆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石林深处、长湖岸边和圭山脚下为盛庆之最。近几年,远道来过节的客人越来越多,庆祝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的歌声招来了五洲四海的朋友,自治县人民政府明令放两天的节日假,与近朋远客同欢共乐。
中午时分,身着褂衫的小伙子们斜挎大三弦、带上竹笛,艳装打扮的姑娘们背上自己精心绣制的花挂包,纷纷涌进舞场翩翩起舞。朴实刚健的舞姿,开朗大方的性格,给节日增添了欢乐的气氛,“慢三步”声轻意浓,“快三步”感情跌宕。激越欢快的舞乐使青年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社交活动显得健康向上,潇洒自若;相比之下,它使那些扭捏作态的“文明”顿然失色。
斗牛,是火把节活动的重要内容。其实应该是“牛斗”,它和西班牙的人牛相斗并非一回事。火把节为什么要斗牛呢,传说是这样的:古时候天神戈自来到人间,看到山坡上吃草的牛群悠闲自乐,于是他一拳打死了一只黄牛,一脚踢伤了一头水牛。牛群不畏权势地向天神发起了猛烈的围攻,牛群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天神也因身负重伤而回不了天堂,终于化成一座魔鬼石像,永远站立在山坡上。为了赞扬牛的勇敢,节日就兴起了斗牛的活动,可是谁也不愿充当恶神,只好让一对对牛儿来互相较量。牛在故事里显然成了善和美的象征。
对于人类来说,牛颇有殉道者的风怀,筋肉肺肝供人炙脍,皮骨蹄牙供人穿戴,活也牺牲,死也牺牲,丝毫不悲哀,也不怨艾。诗人们喜欢把牛誉为’‘中国国兽”。在山区人民眼里,牛已近乎“通灵宝物”了,犁地靠牛,踩粪靠牛,吃肉靠牛,花钱还得靠牛,因而牛的健壮和兴旺发展已成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斗牛就是对牛的体态和力量的检阅。说也奇怪,温良谦恭的大水牛一上了斗场就野性勃发,创造出惊天动地的奇景。有的斗牛从斜坡上往下猛冲,一头砸得对手后退几公尺;有的善用尖角斜挑,再厚的牛皮也顶不住它猛刺,扎得对手露出血淋淋的可怜相;有的利用盘角优势夹住对手拖扭;有的推操得对手无地容身……据说,要让牛猛斗沙场,勿须临场刻意挑逗,关键是平时把牛喂得膘肥力大。体壮气足的大水牛满身蓄积着力量,一有机会就想争强斗胜外泄余力,可见把斗牛的优胜奖颁发给精心饲养牛的主人,是十分合理的。斗牛也是力量的展示,凡是能勇斗取胜的力士牛,同样也是耕作拉犁的功臣。一对对健牛角斗争强,取胜靠牛劲,荣誉在主人,欢乐却在观众,真是趣味无穷。
斗红了眼的牛撒野好战,但这并不是它的本性,一旦离开斗牛场,它又给人带来了另外一种美:坚毅、雄浑、无私、博大、悠闲、和蔼,任凭怎样的辛劳它都能够忍耐。稳步向前的牛,颇有它主人的作风和气派。
摔跤是火把节的又一高潮,推、拉、背、抬的较力斗智扣人心弦。一批批彝族青年从这里起步,批红挂彩地走向全国乃至国际跤坛,为山乡父老赢得了荣誉。欢腾的跤场与四山轻歌曼舞的倩影融成一片,这就是火把节的白天。
入夜,一只只火把点燃了,远望象繁星坠地,近观似火龙飞腾;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飘动着透亮的火焰,再上升,变成了蓝焰,终于和夜色相溶,消失在夜空里。有的火把是用刀劈开松木,加楔撑大,形似花瓣,易燃而又耐久;有的是把杂木捣绒晒干制作,点燃后闪动的火光颇似火球;有的是用麻杆捆绑制作,燃得热烈、且有火星飞舞点缀;当今,又制作了蘸油的布火把。
载歌载舞的人群穿梭在火阵之间,一张张笑脸染上了绊红的火色,热烈跳动的火花为欢乐人群助威鼓劲,老老少少争相加人跳乐的队列,长蛇阵越来越向后延伸,围绕着彤红的焰火自跳自乐,平日深埋的感情此刻得以彻底的抒发,在欢乐中获得了情绪的最佳平衡。跳乐场上,人们的一切不快尽烟消云散,仿佛能借助熊熊烈火熔炼出另外一个舒心畅怀的新人。火把节的历史功勋之一就是给艰辛劳碌的人民以感情上的最大满足,它告诉人们:艺术和生活本来就是不应该分开的。
深夜,成群结队的火把舞向田间,向各种自然灾害示威显力,以表示对五谷丰登和吉祥如意的追求。待火光完全溶人夜幕之后,青年们还要纷纷下水游泳,据说节日之夜痛痛快快洗个澡,更能求得常年吉利平安。有些地区火光通宵达旦,直至迎来东方的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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