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节一般要连续过三天。第一天打牛杀猪宰羊准备丰盛食物,晚上耍火把游山绕地,这时青年们聚集一起玩火把,唱“都格啦”(即火把节到了,快来玩耍。)的火把节歌。第二天是节日的高潮,热闹而隆重,活动内容众多。届时,举行传统的斗牛、斗羊、斗鸡、赛马、摔跤。年轻女子则跳起欢乐的节日舞“都荷舞”。第三天,继续过节,不过活动不如头两天热烈、隆重。
火把节丰富多彩、五彩缤纷的民俗活动令人目不暇接,充满着民族特色的传统文娱体育活动妙趣横生、多姿多彩,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使整个节日似乎成了人人参加的大型彝族服装展示会,使节日充满了热烈、欢乐的气氛。
火把节的习俗,彝族各地区各支系过节的内容和形式可能因不同的习惯而不同。有些地方还比较完整地保留着古老的习俗,有些地方则其内容和形式都有所演变发展。例如:凉山彝族圣乍地区和所地地区过火把节时有些细节就不一样。所地地区的妇女火把节时在野外过节的场所必须举行“都荷舞”,圣乍地区就没有这种边歌边走的活动形式。凉山地区和云南、贵州地区差别就更大。例如:云南双柏县者柯盲村彝族火把节习俗是,先由毕摩唱彝族先民迁徙词,唱完后由一草人(即身披草衣的人)高举象征男性生殖器的模型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唱《哭母调》。唱词内容包括母亲生儿育女的功德及对母亲的怀念等,全部<哭母调》
要唱一整天,草人边唱边做性交、怀孕、生产的模拟动作,表演小孩向母亲要食物及得到食物后表示感谢的动作。屋子外面,长老也唱《哭母调》,长老领唱,群众合唱,一边挥舞火把一边唱,唱一句,舞一下火把。
唱完《哭母调》就举行驱鬼仪式,将蒸熟的鬼头馒头丢给大家。
然后持火把上山,到半山腰烧一堆火,大家围着火跳舞,青年男女对唱山歌。
到达山顶,举行烧草人仪式,草人代表始祖,彝语叫“一博”,“一”意为天,“博”意为地。毕摩说“一”代表“天父”,“博”代表“地母”。所以’‘一博”就是祖先。烧草人的用意是“火化归天”,“火化返祖”,意即草人火化之后,便又重新回到祖先那里。烧草人必须在太阳未落时烧,过去是烧真人,草衣未必就烧死,现在是假托,扮草人的人烧掉草衣,在草堆点燃前从草堆中钻出,人们看不出人已经跑掉,现在的烧草人实际只是一种象征行为。
烧掉草人之后,人们即从火堆上跳来跳去,表示驱邪。
彝族火把节中的“焚人”与丧葬习俗中的“火化”虽然焚烧的对象一个是活着的祖先,一个是死者的遗体,但其目的相同,都是“火化归祖”。
英国人詹·乔·弗雷泽(金枝)(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年。)一书中也有类似现象记载,说“有时在‘茅屋’里焚烧一个草人。人们注意火里的烟往哪个方向飘。如果是往谷田里飘,那就是庄稼丰收的迹象。”“人们认为在火上跳三遍或在两堆篝火之间跑三遍,就准会丰收,这种信念是值得注意的。”“在篝火中烧毁偶像或者装作在火里焚烧一个活人都不是少见的事,而且有理由可以相信古代在这种场合下确实焚烧活人。简略地考察一下这个风俗,就可以找出人牺的痕迹,同时也有助于说明它的意义。”
从彝族火把节有关的习俗来看,每个村寨都要凑钱集资买牛来祭火把节,用牛血祭火祭太阳,以及云南部分地区“烧草人”
的现象来看,远古时期可能曾有过类似于弗雷泽所推测的“有理由可以相信古代在这种场合下确实焚烧活人”和“可以找出人牺的痕迹”。
在这种场合,火的功能已完全超越于它的自然属性。火能使现实生活中的草人和死者的遗体回归祖先。说明火在彝族人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对火的祟拜,包含了对祖先的崇拜。
每逢火把节,彝族人民都要开展摔跤、跳月、弹琴、斗牛、跳脚、赛歌、甩火把、烧红线、驱邪、祭祖、祈丰、烧虫、选美等活动,只是因地域而有异。楚雄哨区,要杀鸡祭“戛楼厄苏”司农之神,还祭土地公、土主、山神庙、土主庙、风神、雷神、龙王小姐、送子娘娘等。禄劝则是点火把除害虫、驱鬼,集体杀牛、宰羊。在双柏,农历六月二十三日夜要偷鸡看卦,二十四日才打猎献山神(斯尼者),保佑人畜平安。在姚安,人们轮流准备火把,在砍小松树做火把时,还得杀公鸡献祭一番。在永仁,一幢房前要立一颗1.5丈至2丈的火把,家族还得立一木桩,以杀羊、宰鸡献祭,保佑人丁安康,丰收吉祥。献祭猎神时,要用酒、菜、饭三个碗。在武定,家家要采几棵荞子和一棵玉米挂在房墙上,象征谷魂回来。在丽江,青年用火把围田,村中立一大火把,开展全村性的活动。红河育乐则在五月五日举行火把祭“透扎佛”,群众击鼓跳舞祭祀。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家家采松枝插于大门上和供在祖先牌处,然后祭天地祖先。在绿春,则杀牛分牛肋骨,用以敲打簸箕驱邪,解掉手上的红线,尝新米,祭地鬼。在凉山,人们用艾篙扎火把,集体跳舞,吃新荞麦,祭马都(祖灵),杀鸡绕荞麦地数圈,与祈农田丰收有关。
火把节不仅集中体现了彝族对火的崇拜,而且它也大大地丰富了彝族人民社会文化生活的内容。人们利用火把节开展各种各样的社会活动。从古到今,人们在火把节期间可以充分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表现自己的各种文艺天赋,显示自己强壮的体力和搏击技能技巧,人们也可以尽情欣赏各种精彩的搏斗和人征服各种极限的体育活动,以及传统的民间文艺节目。火把节同时也是一年一度的感情交流的大聚会。
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各家各户在家杀鸡祭家堂祖灵、祖公神像。
农历六月二十五日下午约二时,土制铁火炮三响,各户户主到土主庙集中。土主庙后空地撒一层松毛,三个大面具放在其上,庚英颇居中,枪司颇在右,艾目灵置左,龙虎凤旗、小面具、大刀插在两边。鸣炮三响,长号齐鸣,祭司毕摩插上香火,供上白酒、白米、一对红烛、三付卦木,率众人对大面具跪拜,由一人用烧红了的犁头上浇酸醋绕大面具“打醋汤”。祭司用彝话祷告:
公元XX年六月二十五日,黄道吉日,今有楚雄州禄丰县海联办事处高栗哨大小花箐,下辖普胡四姓88户人,谨向庚英颇、枪司颇、艾目灵各路大神大将在天之灵祷告,保佑我普胡四姓人火把节顺顺利利,人人脚不碰钉,手不碰铆。保我普胡四姓人堂上有寿星,厨内使佣人,出外骑骡马,说话超常人。人在我之上,请赐金和银;人在我之下,为我服劳役。我们有七擒孟获之师,有猛虎孟良之将。
谨请上界大神大将诸路神灵降临凡间领受我们普胡四姓阁村人等虔诚敬意。
众人起立后,又鸣三炮。祭司开始为大面具开光。他左腋夹大公鸡(公鸡忌用白色),用右手掐破鸡冠第一切,挤出鸡冠血为三个大面具开光,先点眼,后点嘴、鼻、耳,边点边念:
一点眼睛看四方,二点耳朵听八方,三点嘴巴吃猪羊,四点鼻子闻吉祥。
大面具开光后又点小面具、龙虎凤旗、大刀,点完后公鸡放生不杀。开光点眼时,帮忙的便开始宰杀黑山羊一只。
祭天是许多地方彝族火把节的一个重要内容。明末清初着名学者顾炎武(天下郡国利弊书)卷四十五说:“罗罗巫号白马(即毕摩汉字异译),民间祭天,为台三阶,白马为之祷。”各地彝族保留的祭天内容程度不同。大、小花箐火把节有祭天内容,却无明显的祭天仪式和独立的(祭天经)。
开光后,三声炮响,起堂祭天。三个大神开道,龙虎凤旗紧跟,后面是两面大锣、乐队、副神、刀队、旗队,全村其余成年男人围着三个大神成内外两圈。内外两圈呈逆顺向奔跑冲杀耍刀,跳大刀舞。三个大面具不断摇摆着,左顾右盼作出统兵征战状。
接着唱诵《火把节祭经》。唱诵毕,磕头,三声炮响,奏乐回村。
农历六月二十五日夜,大、小花箐男性不分老少聚在土主庙前大晒场围绕着庚英颇、枪司颇、艾目灵三个大神耍火把、跳大刀舞。大刀舞相传有七十二套动作,实际上“七十二”是一成数,仅有多的意思。刀舞有抛刀跺地晃手,踢刀上臂抹刀,左右算刀弓步,上步跪蹲挑刀,刀步背刀招手,翻转、刀花等多种舞蹈动作,只见大刀上下翻飞,左右盘旋,表现出一种撕杀拼搏的战争气氛。许多人都举着火把,时不时对着火把撒一把香面,火星飞溅,使舞蹈呈现出一种特有的神秘、隆重的气氛。约十二点耍火把结束,人们回去休息,唤呐手和值班者留在土主庙内守着大面具过夜。
农历六月二十六日一早鸣炮三响,召集人们到土主庙集合,在三位大神带领下为全村各家各户扫邪驱鬼。为了加快扫邪速度,队伍可分成三队进行,各队配一个毕摩和一位大神。近年,毕摩不足,一般分为两队进行。庚英颇一队,其余两位大神一队,其余人等分两队跟随其后,领头的一人举着一把两米多长的大火把。
这日,大、小花箐各家各户早有准备。清扫了门庭院落,将堂屋收拾干净,供桌上放一碗净水、五柱香、一碗清酒、一竹筛炒熟的蚕豆、另用一碗装一角六分钱或更多的一点钱。堂屋中心放一瓦片,上燃炭火为送鬼火盒,火上再放一碎瓦片,上放一撮饭,几颗炸成花的苦荞、孩子端午节手腕上戴的五色线。扫邪驱鬼各家各户均欢迎,惟死人未抬出门者不扫,生小孩不满月人家不扫,家中有病人者被视为有鬼邪祸害,特意要认真扫邪。
扫邪队刚进院内,主人家便提着烧红了的犁头在屋门外“打醋汤”以求清吉。扫邪队进家,举火把冲堂屋内撒三把香面以烧杀鬼邪。接着大神人内,将大面具供在正堂上,毕摩开始唱诵《火把节祭经》,主人或生病者在毕摩身旁坐下。
结束时,大家用汉话高呼:“大吉大利!”大家喝酒,毕摩将炒豆撒出去,“嘟!嘟!”唤神兵神将的马来吃豆子,众人抢吃豆子。
毕摩取净水以口喷水,将剩余水泼向门外,扫邪驱鬼便告结束。
小花箐村扫邪结束,当晚便在小花箐村边一个称为“羊射丛格”的平地上耍火把耍大刀。
火把山在大花箐正东方,彝话称“邵波资戈都”。“邵波资”意“火把”,“戈”意为“玩”,“都”意“地方,其意即“火把山”。过去,送火塘设在山顶,后因人多山顶窄,经占卜后将送火塘选在山坡一开阔处。
农历六月二十七日送火把是火把节的高潮,来看的人特别多。
大小花箐庚苏人没有专门的火神,也没有火塘神,现在灶上供的灶君是汉文化带来的。送火把当是送旧火演变而成,送火的过程演变成一个征战冲杀的演练活动。送火队伍有固定的路线,由小花箐出发,经“坦世资碑保”山、“木栽拉闸”臀、“迷拍摸”平地、“登迷普起”田边到火把山。路上纵有荆棘刺丛也不能绕过,人们认为如路线走错会遭雪果子、雷电打。为了防止队伍走错,停了几年后往往要沿路线撒上石灰引路,要标出营盘位置。
大刀队耍着大面具冲向送火地,离送火地还有百米左右,领头者把三个大面具抛向空中,刀队不能让大面具落地,每人用大刀挑面具一次,边挑边跑,挑完便弃刀跑开躲藏起来,以防鬼邪上身。最后,三个大面具挑到火上。别的人把五个小面具、龙虎凤旗、各色彩旗丢进火里烧毁。至此,大、小面具、彩旗等焚化完毕,鸣炮三响,祭仪结束。
从六月二十四日起,村民皆不得跳别的歌舞,待庚英颇等面具焚化后,大家尽情跳舞,边跳边唱,所跳舞蹈是平时跳的《左脚舞》、《践歌》、《直脚》、《对脚》等,满山遍野都是歌舞的人群,人们用二胡、月琴为伴奏,边跳边唱,所唱的调子有很多调。
整个火把山上大、小花箐的男女老少,外来的男女客人融为一体,数千人唱一个词,在山谷跳、吼,山谷震动,歌舞通宵。
二十八日,一户一人到土主庙参加结帐,公布火把节全部花费,多退少补。然后杀羊会餐,选出明年的总平伙头,将一支羊腿献给总平伙头,宣告火把节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