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球也是端午节的一项重要活动。马球,就是人们骑在马上,手里拿着棍打球,古代叫做击鞠。三国时期曹植《名都篇》中出现了“连翩击鞠壤”之句。唐代的长安城里,有一个宽大的球场,玄宗、敬宗等皇帝都喜欢马球运动。章怀太子墓中的《马球图》,画出了唐代时期马球的盛景:画上,二十多匹骏马快速飞驰,马尾扎结起来,打球者头戴幢巾,足蹬长靴,手持球杖逐球相击。
元末的《析津志》记载,打马球已成为辽国的传统节日风俗,于端午、重九击球。《金史·礼志》也记载了金国人于端午击球,宋代有“打球乐”舞队。至明代,马球仍流行。《续文献通考·乐考》记载明成祖曾多次前往东苑击球、射柳。明《宣宗行乐图》长卷中绘有宣宗赏马球的场面。当时有官员王直写的端午日观打球的诗:“玉勒千金马。雕文七宝球。鞍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炎页过成三捷,欢传第一筹。庆云随逸足,缭绕殿东头。”
北京白云观前也有群众骑马击球之典。清初天坛一带还有马球运动,直到清中叶之后,马球才消失了。近年西安市又出现了仿古马球运动,让这一古老的体育竞技运动在绝迹多年后又重新出现在中华大地上。
击球,又称马球,即今天所谓的打马球。这一体育项目据专家考证,是在唐代由西藏直接传人的(详见《历史研究》一九五九年第六期’《唐代西藏马球戏传人长安》)。唐朝历代皇帝都喜欢击球运动,所以很快便形成社会风气。韩愈有一首《汁泅交流赠张仆射》诗详细地描述了这种活动:
“汁酒交流郡城角,筑场千步平如削。
短垣三面燎进逸,击鼓腾腾树赤旗。
新雨朝凉未见日,公早结束来何为?
分曹决胜约前定,百马攒蹄近相映。
球惊杖奋合且离,红牛续缓黄金藕。
侧身转臂着马腹,霹雳应手神珠胎。
超遥散漫两闲暇,挥霍纷坛争变化。
发难得巧意气粗,欢声四合壮士呼。
此诚习战非为剧,岂若安坐行良图。
当今忠臣不可得,公马莫走须杀绒。”
韩愈虽然规劝张仆射不要一味击球戏耍,而应驱马上阵杀敌,但却生动地描绘了打马球的场景。百匹马头戴“红牛续纹黄金羁”,在“千步平如削”的场地上“攒蹄”。而运动员在马背上做出“侧身转臂着马腹”的击球动作。,而球如“神珠驰”,场边“击鼓腾腾”,“欢声四合”,真是令人心神俱狂!
由于这种体育活动可以和军事训练相结合,所以深受少数民族的欢迎。到了辽金,便已形成节日风俗,端午这天必有击球之举。(金史·礼志》载:
“金因辽旧俗,以重五……更衣行射柳、击球之戏,亦辽俗也。……而击林各乘所常习马,持鞠杖,杖长数尺,其端如惬月。分其众为两队,共争击一球。先于球场南立双担,置板,下开一孔为门,而加网为囊。能夺得鞠击入网囊者,为胜。或曰,两端对立二门,互相排击,各以出门为胜。球状小如拳,以轻韧木姆其中而朱之。皆所以习晓捷也。既毕,踢妻。岁以为常。”
打马球所用的工具是鞠杖,“长数尺”,“端如僵月”,这形状很有点像今天的冰球杆儿。具体打法有两种,一种是将球打人共同用的网囊之中,谁人谁胜;另一种是两端对立二门,互相排击,谁人得多谁胜。这个门孔的直径不超过一尺(王级《端午踢观骑射击球侍宴》“彩色球门不盈尺”)。
骑马打球危险性大,一旦摔了极易伤人,所以也有改为骑驴的。宋朝就曾举行击驴球这种体育活动:
“先设彩结小球门于段前。有花装男子百余人,皆裹角子向后拳曲花使头,半着红半着青娜袄子,义栩束带丝鞋。各跨雄鞍花蒋驴子,牙为两队。各有朋头一名。各执彩画球杖,谓之‘小打’。一朋头用杖击弄球子,如缓球子方坠地,两朋争占,供与朋头。左朋击球子过门入孟为胜。右朋向前争占,不令入孟。互相追逐,得筹谢恩而退。续有黄院子引出宫监百余,亦如小打者,但加之珠翠装饰,玉带红靴,各跨小马,谓之‘大打’。人人乘骑精熟,驰聚如神,稚态轻盈,奸姿掉约,人间但见其图画矣。”
文中说,马球有两种玩法,一种是“小打”,队员皆为宫女,但“花装”为“男子”,骑驴。另一种是“大打”,队员皆为宦官,骑马。采用的是单门攻人式,由朋 头(即队长)击球人门。击球历代不衰,到明朝上自帝后、下至百姓无不争相观看,不亚于今天的足球迷。永乐十年(公元一四一二年)北京御林军在新设的东苑球场举行马球表演,当时的中书舍人王级写《端午赐观骑射击球侍宴》一诗:
“马蹄四合云雾集,骊珠落地坟龙争。
彩色球门不盈尺,巧中由来如破的。
骤然一击晚光飞,平地风云轰霹雳。
自矜得依意气粗,万夫夸羡声喧呼。
抓金伐鼓助喜色,共言此乐人间无。”
韩愈《汁泅交流赠张仆射》所写击球诗,明言“此诚习战非为剧”,可知唐人开展马球运动是为了强化骑兵的骑乘技术和砍杀技术的训练,体现了竞技精神。而明人王级这首诗中所写的击球,很明显就是为了表演与观赏,“骊珠”、“彩色球门”,这些玩具该多么悦目!而队员们讲的是“巧”,不是重力、速,那么运动已向游艺方面转化,成为端午佳节的娱乐性的体育项目。据《明史》载:“永乐十一年五月癸未端午,车驾幸东苑,。观击球射柳,听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及在京曹老聚观,分击球官为两朋。”清人饶智元为此写诗道:
“初晴东苑柳风柔,仙杖传呼出凤楼。
簇簇朱衣分两队,百花深处堆珠球。”
“仙杖传呼”,说明在裁判的指挥下,宫中两个球队为皇帝和百官表演,以助节日之欢。
到了清代,人们把过节看打毽视为一种极重要的活动。张朝墉《看打球》一诗这样写道:
“香粽凉糕安石榴,射堂两畔绿满稠。联镖飞鞍城南去,拂袖天坛看打球。”
天坛打毽,据《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引(北京岁华记》说:“端午日,天坛击球决射,盖古来射柳遗意。”可见历史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