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至今仍有不少南宋遗留下来的庙观,是杭州道教文化的重要遗产。
仍以庙观形式存在的有西溪的东岳庙、吴山的中兴东岳观、天目山路的三方庙、半山的娘娘庙、玉皇山南的大资福庙,已经湮没但留有遗迹的有盐桥蒋神庙与通玄观造像。我们将有一系列的文章来介绍这些庙观遗存。
杭州的东岳庙现仍存的有二。一为杭州西溪东岳庙,俗称“老东岳庙”,现其所在村称老东岳村,其地简称为老东岳。二为杭州吴山(即城隍山)东岳中兴观。两观始都建于南宋,本文先来说说西溪东岳庙。
西溪东岳庙始建于南宋,据《咸淳临安志》,钱塘县西溪法华坞中的东岳庙建于南宋乾道三年(1167)[1]。嘉定十七年到宝庆三年(1224-1227),老东岳庙经历了一次重大的修缮和扩建,刘?《法华山重修东岳庙记》曰:
法华一庙去都城仅三十里。岁久漫漶,颓毁殆尽,而士民之归向者不改其故。始蒙宁国王先生化缘,修换正殿柱木。继有居甿祝松年捐今塑岳圣像,整辑廊庑神物。厥后因卧病日久,其家密祷于庙。是夕,松年梦至其所,受神人告戒,许以募缘增创修复。既寤。厥疾顿愈。亟以其事白之李侯、崇侯。自嘉定甲申仲秋,少师大丞相枢使鲁国史公、洎都提举太尉王公受顾命定策,委之奔走,迨成功迄事,幸无旷失。常惧无以仰报君相之恩。一闻松年是请,默有所感,欣然领略,施钱三十万,具疏倡率,因是人皆乐施。起于嘉定甲申之九月,成于宝庆丁亥之三月,跨历三载,工用毕备。上而栋宇檐甍,下而衢陌街石。几案供具之属,色色整办。创立祠宇者四,以奉随祀等神。凿井汲泉,施疗病者。总计所费逾数万缗。规模制作。悉增于前。盖神之欲兴于斯地也,必假梦兆以警于人。今复以诚应之,则神之施报将有大造于我者。[2]
由以上碑文可知,由祝松年募捐,士大夫相助,南宋权臣史弥远(1164-1233)施钱和具疏倡率,士绅民众合力,使法华山东岳行宫得以修缮和拓建。经过这次重大的工程,东岳行宫有四个殿宇,主随祀俱全,具有相当的规模。另外,当时庙里有能治病的泉水,拓建中开凿一口井,以便疗疾。
民国时的《杭县志稿》曰:“东岳庙,在西溪法华山。宋乾道之年(1167)建。嘉定十七年(1224)枢密使史弥远请于朝重建,三年落成。”后于“清咸丰十一年(1861)毁于乱。同治十一年(1872)里人重建。光绪元年(1875)灾,二年复建”。晚清民国时,老东岳庙秋季朝审的解饷规模和影响很大,《杭俗遗风》记述如下:
法华山者,供奉东岳大帝,地在沿山十八里之中,毎逢三元朝审,人家多有解饷,冥镪一项,汇缴甚多,皆男女舍身者所施也。舍身者各有字号,每号千数人不等,大约通计人数,不下数十万人[3]。
西溪东岳庙主殿供奉的东岳大帝
民国二十五年(1936),钟敬文的中国民俗学会派林用中、章松寿赴法华山东岳庙考察,写了70余页的《老东岳庙会调查报告》,并于同年出版,为民国时期不多的庙会调查资料,为东岳庙的研究留下了宝贵资料。
现存之老东岳庙为20世纪90年代由东岳村复建,沿其旧习,仍由老东岳村管理,没有交予道教协会。现老东岳庙有三个殿,进门为山门殿,塑有四天君像,拾阶而上,是“东岳宝殿”,即东岳庙之大殿。殿内正中供奉东岳大帝,大帝后面奉淑明皇后和二娘娘,左边供奉关公,右边供奉包公。两边为以温元帅为首的十大元帅。
西溪东岳庙供奉的十大元帅
西溪东岳庙供奉的四大天君
西溪东岳庙供奉的包公
西溪东岳庙供奉的关帝
西溪东岳庙供奉的东岳大帝之皇后
[1](宋)潜说有撰:《咸淳临安志》,见《文渊阁四库全书》(商务印书馆1896年版)第490册,第30卷,第11页;第73卷,第10页。
[2](清)吴本泰:《西溪梵隐志》(《杭州佛教文献丛刊》),杭州出版社2006年版,第100页。该书中录有两块东岳庙之碑,除上面的宋碑外,还有一块明郎瑛《重修东岳行宫碑记》,吴亚魁《江南道教碑记资料集》(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年版)失载,或是因为《西溪梵隐志》为佛教志书的缘故。
[3](清)范祖述:《杭俗遗风》,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第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