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桂婷
莽莽的高黎贡山,以丰美清冽的乳汁,哺育着一个古朴诚实的民族——独龙族。云南省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的独龙江乡,是一处天工造化的人间秘境。春来,高山牧场芳草萋萋,鲜花盛开;夏初,杜鹃满山,争奇斗艳;秋至,红叶斑斓,层林尽染;冬季,雪山皑皑,松柏挺立。走进这个“神秘的河谷”,人们留恋于风光绚丽的景色中,徜徉在千奇百怪的地貌间,欣赏植物世界的绿韵,倾听动物天地的秘语,陶醉于古朴纯挚的民风,采撷民族文化的色彩,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也是一份人类不可多得的人文自然遗产。历经岁月沧桑,新中国成立之前,独龙族只剩二千多人,虽然人数很少,但他们顽强地传承着自己弥足珍贵的语言和习俗,以坚韧的性格书写自己独有的历史和文化。从内地前往独龙族所在地路途艰辛,得连续翻越常年积雪海拔四、五千米的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跨越惊涛飞涌的澜沧江和怒江,穿行被原始森林覆盖的崎岖山道,攀藤附葛、爬天梯、过溜索、翻越绝险。这个被史书称为“太古之民”的民族,以坚忍不拔的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毅力,在独龙河谷艰苦创业、生活繁衍,创建和书写了独具特色的文明发展史。
2003年7月,云南的三江并流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独龙江流域为其组成部分。这一带被称为我国南北动植物交汇的“十字路口”,既是珍禽异兽的乐园,也是第四纪冰川后至今尚存古原生物保存的“避难所”。独龙江流域则是这一王国桂冠上的“绿宝石”。为培育和护卫这颗“绿宝石”,世居这里的独龙族人民,总是辛勤耕耘,默默无私地为之作奉献。溜索过江独龙族是新中国成立时保留原始社会末期家族公社特点较多的少数民族之一。解放前,独龙族社会生产发展的特点是:以原始粗放的刀耕火种农业为主,采集、渔猎仍占较大比重,生产工具基本上还是用竹、木、石制成,还没有从锄耕过渡到犁耕,男女间只有自然分工,交换仍处于以物易物阶段。
这里的父系家族公社(独龙语称“其拉”)是一个父系祖先的直系后代所组成的血缘集团。探索和阐明独龙族父系家族公社遗存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对了解认识人类历史上业已消失了的古代社会有重要的科学价值。近百年来,专家和学者对独龙族聚居区开展了多学科交叉的系统研究,填补了植物、地理、水文气候、人类学等领域诸多空白。独龙族妇女以往有纹面的习俗,这是一个具有特殊族徽标志的民族。纹面,独龙语称之为“巴克图”,是独龙族人民古老民俗的一种遗存。过去,独龙族少女到了十三四岁,都要进行纹面,是按一定的图案花纹,用骨针在少女的面部刺纹,然后涂上从山上采来的植物汁,结痂后,脸上便留下了一幅蓝色的图案。先辈们对纹面习俗有多种传说。解放后,废除了纹面的习俗。独龙族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卡雀哇”或“德里哇”,大都安排在农历的腊月,届时全家族和本村寨的亲友、客人们一起来到摆好佳肴的广场上,由家族长老主持敬献仪式。其中有最古老、独特的剽牛祭天遗风。以一种独特的形式体现一个民族的勇敢、强悍、热情和自强不息,以及同自然进行挑战、奋争的精神。神话,是人类文学发展的童年。独龙族的神话,不但反映了独龙人民在社会发展最初阶段的生活斗争图景,记叙了独龙族童年时代对宇宙万物、人类社会的种种解释和看法,同时也歌颂了独龙人民的祖先在征服大自然的斗争中,所表现出来的英雄气概和不屈不挠的献身精神。如《大蚂蚁把天地分开》、《嘎美嘎莎造人》、《猎人射太阳》、《人与木朗的争斗》、《洪水滔天》、《坛嘎朋》等神话、传说,既有浓厚的神话色彩,也有朴实的叙述;既有美丽神奇的幻想,也有真实的生活记录和对未来世界的憧憬。可以说它们都从不同侧面,比较形象、生动地再现了独龙族古代社会的面貌。
独龙语称民歌或歌谣为“曼珠”。唱歌对调是独龙人民生活中最喜爱的一种艺术活动,它既是独龙人民心声和自然流露,也是劳动人民思想感情的直接再现。唱歌对调几乎成了独龙人民社会生活和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逢年过节、耕种、打猎、盖房,以及欢庆丰收、举行婚礼,都要以唱歌对调去尽情欢乐。解放以后又涌现了大量歌唱党、歌唱社会主义美好生活的颂歌和赞歌。
独龙族聚居区拥有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景观,千峰万壑的高山峡谷地貌,那高悬于独龙江上空、体现独龙族先辈战胜江河险阻的原始溜索与藤桥,将成为现代游人寻求惊险、体验刺激的“空中索道”;那些飞瀑流泉,云海浮山、翠竹绿林、花波彩浪缀合而成的原始高山峡谷的独特景观,更使古朴神秘的独龙河谷平添一幅世外仙境般的奥奇壮美;那散布于高山峻岭的一处处独龙先辈用智慧和勇敢抗争毒蛇猛兽留下的“巢居”与洞穴遗址,将为游人提供寻古探幽的诱人去处;还有“剽牛祭天”等原始古朴的独龙族年庆风俗等等,都将是那些祈盼回归大自然、寻味原始遗风,徒步探险科考的理想场地。1999年9月9日,独龙族乡终于通车了,实现了独龙族地区从封闭到开放的历史性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