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虚,谷气便作,所补不细,又极柔腻,与肠胃相得,最为之饮食之妙诀也。”这是《本草纲目》中“粥记”所云。虽知健体饱胃,但打小已经对早粥敬而远之。学童时代,每日上学总是迫切且唯恐迟到,每逢母亲带着在校旁小食店吃粥,看着许多同学在旁鱼贯而过,而碗中热粥不减,未免心急如焚。自此总避免在早晨赶时间的时候吃粥。
吃夜粥其实由来已久。民初学者丁福保,于1923年发起粥会,每粥一夜晚,邀挚友开怀畅聚共进白粥,有说:有清粥以裹腹,有老友足以倾谈,余实爱此淡泊生涯。
丁氏以养生知名,我却耐不了清粥寡水的寂寞。常在午夜过后,到惠食佳,点条桂鱼,起片连骨滚粥。粥水清甜,鱼片蘸酱油食之,已是夜间一乐。流花粥城是在夜店蒲游过后会去的,因为其乃市内不多的通宵营业的食肆之一。其主要的特色在于自助粥窝,以“打边炉”的方式吃粥,可谓双重的粤式风味了。
近来加班通宵频频,常蒲粥店叫“粥家庄”,乃潮式海鲜砂锅粥店,在天河林和西横路。虽只小店一家,装修自有一格。各种海鲜林林总总,尽可自组滚粥,粥底是潮州粥,讲究饭粒散而软度适中。因为店内别无更多的食品供应,在等粥端上之前颇为彷徨,担心无法饱肚。幸好店家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一锅粥下来,我们已是抚腹而满足了。更大的乐趣在于组合海鲜的快乐,这次是沙虾加黄鳝,下次是田鸡加沙白?“食夜粥”在广州俚语里另有典故。因为当年的武馆总有一些学得比较好的大徒弟晚上要代替师傅教初入门的小徒弟练基本功。师母为了酬谢他们,每晚会煲粥给他们作宵夜。因此但凡在武馆里吃过夜粥的人,都有一定的武术根基。“食过夜粥”亦引申为有两下子。
诚然,“食夜粥”于我,也是勤奋工作的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