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古时汉族人认为婴儿满月便过了一关,为祝福小孩顺利过关,人们往往举行满月礼以示祝贺,作为各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为了庆祝每个宝宝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月而举办的一场邀请了宝宝的各个长辈为宝宝祝福的酒宴。
  当小孩生下足一个月的时候,往往要举家庆贺。过满月就是这种庆贺的方式 。过满月,是在庆祝“家有后人”“ 添丁之喜”“足月之喜”。过满月,在豫西南是比较隆重的。要亲朋会聚,吃顿酒席,吉言祥语不绝于耳,始终洋溢着喜庆气氛。过满月,既是添丁之喜,同时也是希望孩子长寿。
  在满月这一天,每个宝宝是真正又唯一的主人公。在这个日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围绕着小宝宝转的,他们会给宝宝最诚挚的祝福和最真实的期待。而在这个日子,宝宝的爸爸妈妈和亲戚长辈都对他们寄托了许多期望。爸爸妈妈会希望他们快乐的健康成长,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则希望他们长大了可以有大的作为,而各个亲戚都会有自己的祝福给宝宝。这些都需要一个共同的条件,那就是让他们聚在一起为宝宝庆祝满月。因此,孩子满月,要办月米酒,少则几桌,多则几十桌,酒宴上烧酒管够,每人另有礼包一个,内装红蛋、包粑、瓜果、点心等物。
  事实上,按照豫西南的风俗习惯,早在妇女分娩前半年,就要煮米酒一坛,一是为分娩女子催奶,二是为款待客人。
  小孩出生的当天,孩子的爸爸必须去岳父家敬祖放鞭,报告喜讯、报母子平安,告诉岳父岳母添了外孙。这叫报喜。
  女儿生了外孙,母亲要酿米酒、备鸡蛋,第三天挑着米酒和鸡蛋去看望女儿和外孙。这叫送米酒。
  小孩满一个月,家里人要忙着为孩子做满月,以示庆贺。娘家要给外孙买新衣、鞋帽、座椅、推车、摇篮等小儿用品,在小孩满月的那天送去,这叫送祝米。
  在陕西商洛一带,小孩满月请酒,也叫吃满月蛋,属民间喜庆宴席之一,家里要接客,亲戚需赶情。这种喜酒与其他宴席不同的是,凡坐席吃酒的宾客东家都发四个煮熟染色的红鸡蛋,人们带回去做礼品。后来,也有的人家做满月将鸡蛋不煮熟,只将生鸡蛋染上红色就行了。这叫吃红蛋。
  在豫西南一带,小孩做了满月,女儿要抱着孩子到娘家过门,外孙出生后第一次随母亲到外婆家过门俗语叫“出窝”,又叫“挪尿窝”。“挪尿窝”这天,女儿抱着小孩子,女婿要挑着米酒等四色礼物,敬奉岳父岳母;岳父岳母要准备一桌酒席款待女儿女婿,并请长辈作陪。“挪尿窝”一般十天半月,也有在外婆家住上一个月的。小孩子回家时,外婆还要给外孙肩上搭花线,颈上挂银坠,以示祝愿外孙长命富贵。到此满月酒席才真正圆满结束。
  婚礼酒
  在豫西南农村,提亲至定亲间的每一个环节中,酒是常备之物。媒人每去姑娘家议事,都必须捎带礼品,其中,酒又必不可少。婚期定下,男家备酒肉面蛋糖果点心等,馈赠姑娘的舅、姑、婆、姨,三亲四戚。成亲时,当花轿抬进男家大院,第一件事就要祭拜男家列祖列宗,烧酒、猪头、香烛摆上几案,新人双跪于下,主持先生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把猪头砍翻而将酒缓缓洒于新郎新娘面前。之后,过堂屋拜天地,拜毕,新人入洞房,共饮交杯酒,寄托白头相守、忠贞不二的爱情。洞房仪式完毕,新人要双双向参加婚礼者敬酒表示致谢,此时,小伙们少不了向新婚夫妇劝酒,高兴起来,略有放肆,逗趣、玩笑自在其间,婚礼酒宴虽然有些繁琐,但却充满民间特有的欢乐情趣。
  儿时的乡村宴席,与都市宴席比较起来,尽管一点也算不上豪华与奢侈,但是,因为固有的乡土韵味,乡村宴席却显得非常大气,而且纯朴、纯粹,乡土、乡情气息浓郁,因此不失排场与大气。
  不管哪家兴办宴席,办酒宴的数天前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喜庆气氛早已洋溢全村山寨,温暖乡邻心间,特别是闻讯办宴消息的小孩子们早已垂涎三尺,祈盼开宴当天,跟随大人去一饱口福,其实,说实话,一年难得吃上几次肉的大人们内心其实也在揣摩着趁参加宴席去好好撮上一顿……
  乡村宴席,一般都是从头天晚上就开始登场,有的甚至提前一周就开始忙活起来,杀猪宰羊,炸鸡烧鹅,置酒备菜,炸油馍蒸糕点,许多人家还要买细米磨白面,以及瓜子茶叶,水果点心,香烟火柴,油盐酱醋……调料什么的,样样都是不能少的。
  待到正日子的中午,乡村人爱面子,好大喜功,“穷大方”,讲排场,最忌讳客人说主人家寒碜,因此乡村宴席都特别丰盛,上的都是主菜大菜。笔者依稀记得,二十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开宴之日,全村动员,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七碟八碗,茶杯茶瓶,不分彼此,统统集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狗剩家的,丫蛋家的,全村老少爷们儿,七姑八舅,三姨五叔,大表姐二姑父,干爹干娘们,都像赶集似的齐来报到……日近中午,主人家或在邻里大院,或在村寨小巷,或在草棚麦场,十数张或数十张八仙桌,错落分布,依次摆开,彩棚座座,彩绸飘舞,唢呐声声,人声鼎沸,喇叭号地,锣鼓震天,鞭炮齐鸣,宾客盈门,大摆宴席,酒肉飘香,真可谓门庭若市。
  待新郎新娘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随着主持婚宴的执客一声令下:“开席喽!”那些老亲旧眷,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男女老幼,依次入席,瞬间人声稀落,只听得唧唧咂咂的进食之声,……先凉菜再热菜,后热汤,海碗上阵,碗上架碗,满桌菜肴,酒菜飘香,然而,堆积如山的菜肴,倾刻间却如风卷残云般销声匿迹,只剩下杯盘狼藉,……客人们吃得嘴角流油,或嚼着肉食,或呷着茶水,或打着饱嗝,或松着裤带,……正默头进食期间,忽然,宴席酒桌之间,隔三差五地响起了哟五喝六的猜枚划拳之声,围观者随划拳猜枚输赢阵势哄笑阵阵,叫喊声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终于把满院满村的宴席气氛推向了高潮,……主人家里酿制的玉米酒或小米酒醇香扑鼻,大碗小杯,轮杯换盏,豪气万丈,敬酒、回敬,三五杯下肚,酒过三巡,行酒令鼓动得满场关注,客人们面色红润,话语不断,人声噪杂,于是乎,满院子满村子再次人声鼎沸起来,……继尔,醉酒者或意气风发,或东倒西歪,接下来,参宴者变得稀稀拉拉,或三三两两离席打牌,或老亲旧眷屈膝长谈,说东道西,叙旧话新,谈天说地,最后便是依依不舍地话别,……宴席一直持续到日头斜搁并慢慢沉没到西山头时,客人们方离席回家,……村里人吃了宴席归去,漫山遍野都是萤火虫一样晃动的光,那是他们燃起向日葵杆、在竹筒上缠着布裹上煤油点燃,照亮夜晚里的崎岖山路。
  我对乡村宴席的记忆和感动,是怀念那纯朴热情的民风。一家遇到红白喜事,村里人几乎都集体行动起来,乡间妇女,洗碗淘菜,叽叽喳喳,桌椅板凳,碗筷瓢盆,忙前忙后,笑语欢声,……这场景,是都市绝对没有的。鸡鸭鱼肉,猪牛狗杂,山珍海味,青菜干果,乡村厨师,手起刀落,烹饪料理,苦辣酸甜,白里透红,绿肥红瘦,凉热各半,生熟相间,香甜可口,自制烧酒绝对纯正,烹制的宴席着实令人胃口大开,入宴者无不爽快下肚,“暴饮暴食”……这爽口的菜肴,在都市酒店恐怕是吃不到的。
  日子追溯更早一些,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乡间宴席更多的是一些素食,荤菜极少,连蒸的干饭也是拌了玉米、小麦之类的杂粮,红苕做成猪肉、茄子做成鱼的形状与味道,但无论如何,乡村宴席算是一道美食大荟萃了。后来,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宴席标准也提高了:浑鸡浑鸭,牛羊猪肉,海蜇鱿鱼,猴头燕窝,红烧肘子,淀粉虾羹、藕丸子、土豆炖腊肉、南瓜蒸肉、炸春卷……酒,先是喝了能升腾烈焰的红苕高粱酒,甚至以光肚(不带包装)老白干待客,后来,饮酒观念改变一些,乡村也慢慢时兴带包装的低度优质白酒。不管怎样,我记忆里的乡村宴席,那些木桌上都积满了厚厚一层污垢,那污垢上面,让我感到也有一层香喷喷的油味,那村民自制的小米黄酒和玉米烧酒,醇厚馨香,即使国酒茅台也恐难酿出如此香味。
  而今的日子,我也常常出入城市里灯红酒绿中觥筹交错的宴席,然而,就像去赴一场假面舞会,这些宴席上的食物,宴席上的笑脸和寒暄,人影绰绰,又似一张显不出真实影像的底片,让我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