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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雕,是手艺和艺术,也是闽南生活

大家都知道,闽南是红砖文化区,独特的红砖不仅建造了闽南人的家宅古厝,也是闽南人坚韧、开朗、沉稳、豁达的性格体现。一座大厝里,无处不是精致的传统手艺,砖雕尤为突出。它就犹如家宅照壁上的一幅幅传统画,是手艺,也是艺术,更是闽南传统生活的载体。无论贵族大宅,还是普通民居,都时常可以看到精美的砖雕,在古厝的镜面墙、凹寿墙、天井、门头等显眼处可见。

精湛的手艺

闽南人的砖雕,由匠人在红砖上雕刻或模印出各种花纹图案,每一个砖雕,都凝聚了砖匠职人的心血与细腻的心思,让人不禁感叹传统手艺的厉害之处与旧人的审美情趣。匠人们吸取了画像石和瓦当的精华,融入了闽南地区的历史文化,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有别于其它地区的青砖雕刻,闽南人就地取材,以当地粘土为材料,加上特有的烧制技术,烧出了赤红艳丽的红砖。闽南砖雕以浮雕为主,结合线雕或拼花,极少有镂空和透雕的技术。除了在其它地区也比较普遍的“窑前雕”,闽南匠人还独创“窑后雕”,即在已烧成的红砖上再次作画雕刻,成品的质感也更为古朴、粗犷大气,但又活灵活现。此外,闽南砖雕特有的“拼花”形式,是将烧好的各种几何图形或花蝶、龙凤纹样的细碎红砖按照事先设计好的图案严丝密缝拼接而成,形成表面平整、装饰感极强的红砖墙面。

古典的艺术

砖雕类似中国画,其实也不妨把它当成一副特别的画作。

它的构图有时密不走风,有时疏可走马,完整又完美。砖雕的题材内容也极其有趣,不少以宗教神话、民间传说、历史故事为题材,不乏中国传统文学的精华,旧时人们喜欢将《八仙过海》、《西游记》等民间小说和传闻雕刻在砖石上,体现房主的趣味和思想。因为红砖色彩艳丽,有的砖雕在上墙后,聪明的匠人还少不了在凹陷处填上白灰,红白色彩对比,更有视觉冲击力,也形成更为完整的画面,是一项创新之举。远看,就犹如一张美丽的古典剪纸。

也有砖雕将书法艺术融入其中的,例如在墙上以隶书或古篆拼雕的对联,或是“吉”、“寿”等吉祥字眼,增添了不少吉祥如意的气氛,有些古厝家宅,还会把房主的传世祖训或个人生活观、世界观融入其中,既有名言警句,也有主人心境的表达,或传统家族对后人的期待等,不少内容很有人生的哲理,也平添建筑的美感与艺术感,令人赏心悦目。

吉祥的寓意

砖雕的图案和纹样五花八门,通常有花鸟、虫鱼、蝙蝠、麒麟、禽兽等,承载闽南人的信仰崇拜和情趣,蕴含厚重的闽南文化,同时还很有吉祥寓意,表达了闽南人对求吉、避凶、消灾的朴素愿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既传承了中原吉祥文化,又表现出闽南不同的文化思想和多元特征。

例如雕刻蝙蝠,是取“蝠”与“福”谐音,象征福寿无疆;雕刻“鹤鹿同春”,是因为鹤的千年之寿和鹿的瑞祥之兆。此外还有凤凰、喜鹊、飞燕、梅花、兰花、荷花等喜闻乐见的动植物形象。比较常见的红砖墙拼花,常有六角、八角、圆形、古钱币形等,其中六角象征长寿,八角代表吉祥,而圆形则是圆满,钱纹就是高贵、富贵了。

闽南传统砖雕技艺,自古以师徒间口授实习的方式代代相传,而笔述的文字资料及设计图纸却极少。这门传承了上千年的砖雕工艺,也随着红砖建筑的消退减少越来越少人做了,那些还坚守着的手艺人,凭借他们日复一日的精练,把越来越多的砖雕带出了闽南,带向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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